是是是——他的女学生赶紧附和——这种人造发垫,网上有卖的,稍微改一改就能当道具。关键是创意,创意。
很难想象有人能把机器人演得那么逼真——尽管我也不知道机器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王三观耸耸肩说,那只能解释为某种信仰。他的信仰让他显得既好笑,又动人。
灯光再亮起时,台上的人已经换成了麦琪。
六
麦琪站在台口,踩着迷幻电子乐的节奏走过来。她的步态和路线都有点儿乱,而且越走越飘,好容易靠近直立式麦架的时候,她白胖的胳膊使了点劲儿才揽住它。这个动作仿佛用尽了她最后一点儿力气。
刚才被毕然炸开的场子里,观众至少有一半还没回过神来。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麦琪的开场白“嗨——说说你们有多想我”只通过麦克风说了一半,说另一半的声音已经沉到麦克风下面。“想——我——”是在地面上说的。
麦琪瘫软在台上。她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三秒钟后发出鼾声,越来越响。
那一天的演出创造了纪录。毕然以一己之力,创造了麦田俱乐部近八年来单场演出笑容发生频率的最高值,久违的炸场盛况终于又回来了。王三观撰文评论说,这究竟是日渐严酷的“笑冷淡”社会一个令人鼓舞的复苏信号,抑或仅仅是一次回光返照,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