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办呢?每一棵树都要数数吗?”
“一定要数。你没有数,梁比宁可是数过了。梁比宁的孩子们今后就有了生活费和教育费,你的孩子们恐怕就难说了!”
“好啦,那就原谅我吧,不过,这样去数未免有点儿小家子气。我们有我们的事,他们有他们的事,他们就是要赚点儿。再说,事情既然做了,也就算了。哦,还有煎蛋哩,这可是我顶喜欢吃的玩意儿。阿加菲雅还要给咱们喝这种绝妙的草浸酒哩……”
奥布朗斯基在桌旁坐下来,和阿加菲雅开起玩笑,一再地对她说,这样好的午饭和晚饭他很久没吃过了。
“您至少还夸奖夸奖呢。”阿加菲雅说,“可是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不论给他吃什么,哪怕是给他吃面包皮,他吃过就走。”
不论列文怎样使劲儿控制自己,他还是闷闷不乐。他要问奥布朗斯基一个问题,可是下不了决心,想不出方法,找不到机会,不知道该怎样问,什么时候问。奥布朗斯基已经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衣服,又洗了脸,穿起皱边的睡衣,躺下了,可是列文还待在他的房里不走,谈着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没有勇气问他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