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立刻审时度势,连声致歉:“公主,是奴婢多嘴了,我们这就出去!”
她语气慌张,仿佛是生怕再触了永清的霉头,引得灾祸降身。
待半夏携着屋子里几个总是鬼迷鬼眼地偷偷觑着永清的宫人忙不迭地逃了出去,苏苏立刻凑上前来,将一块温热软糯的梅香合桃玉芝糕递到她唇畔:“公主,你待半夏说话怎么这么生硬呀,先前不还觉得她是个好的。”
“大晚上的,怎么还吃,你自个留着粘牙吧。”永清摇了摇头,便见苏苏眨了眨眼,迅速地将糕点往自己嘴里塞去——她就知道,这丫头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她打趣道,“先前你还觉得半夏不大好,只疑心她弃暗投明是假的,也不乐意她在屋子里一同侍候,怎么如今倒怪我待她生疏了。”
“我是没有公主那般信人用人的气魄,”苏苏仍半含着软糕,仿佛糖糕在她唇齿之间化渣了一般,声音真似被甜腻粘住了牙口一般有些含糊,“我只信日久见人心。她确实也没作什么幺蛾子,还动辄为公主通风报信,讲一些宫闱之事——为人处世,也蛮不错的,就连萧姑娘也蛮赏识她。”
萧雾月那般的性子,半夏这种沉稳灵巧之人,正对了她的胃口。
永清缓缓起身,收了一下散垂在臂弯间的帛带:“她是可信,可其他人不还是父皇的眼线?虽然如今外敌当头,父皇暂且缓下了对我的防备,但这些钉子也只是暂且沉睡罢了,一旦父皇疑心又起,这些日子我的一举一动,他又要拿出来反复琢磨,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