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个守财奴,在一座坚固的城里有一间值二十先令的茅屋,当他站在远处听说有火警时,他为自己将要损失茅屋而急得面如死灰,浑身发抖,但当他后来发现烧掉的只是城里金碧辉煌的宫殿,他的茅屋却安然无恙时,他立刻又恢复了常态,为自己的好运道而笑容满面。或者好像(我们不大喜欢上面这个比喻中的一些东西)一个慈爱的母亲听说她的宝贝儿子淹死了,吓得失去了知觉,几乎不省人事,但是当她听说她的小少爷平安无事,沉入大海的只是“胜利号”[1]和船上的一千二百名勇士时,她的神志立刻就恢复过来了。那颗慈母的心,在另外场合本来会为这可怕的灾难感到无限悲痛,这时却毫不关心地享受着突然间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的快慰。
索菲娅当前正是这样:没有人比她更能为国家的灾难感到深切的悲痛,然而骤然间解除了被父亲追赶上的恐怖,使她立刻得到满足和快乐,对法国人登陆一事却又无动于衷了。她轻轻责备女仆不该这么吓她一跳,说那还不算很坏,幸亏来的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