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如愿以偿,看到戴维的画面。那是当时英国国家广播公司的一段专访,她几乎记得里面的每一句话。他正谈到哈尔,试图说明这部计算机是否有自我意识。
看他当时有多年轻——和发现号出事前传回来的模糊画面相比年轻多了,而且多像她记忆中的鲍比啊。
她眼里噙满泪水,模糊了电视画面。咦?这部电视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这个频道有毛病?声音和影像都怪怪的……
戴维的嘴唇在动,但是没听到声音。接着,他的脸似乎开始崩解成一块一块的颜色,然后又重组起来。先是模模糊糊的,最后画面再度变得清晰稳定。
他们是从哪里取得这个画面的!那不是成年以后的戴维,而是她所认识的小时候的戴维。他正在往屏幕外看,似乎隔着时间的鸿沟在注视着她。
他微笑着,嘴唇在动。
“哈啰!贝蒂。”他说道。
对他而言,组成这些语音并将它们变成音频电路里的电流信号,一点都不难。真正的困难是将他的思想速度减慢,去配合如冰河移动一样慢的人脑步调,并且还要等到几乎永远,才能听到回答……
贝蒂是个不信邪的人,而且很聪明。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仍然还没忘记她的本行——电子维修。她马上知道,这只不过是语音仿真的另一项伎俩罢了。至于其中细节如何,先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