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帘进去,酒庄中盈盈满满亦是人众,水里走的草上飞的,草莽壮汉门派剑客,众人各据一桌饮酒谈天,人声鼎沸。
张和才进门时谁都没看,目不斜视行至柜前,他敲敲柜台叫道:“掌柜的。”
他的嗓音高而尖细,彰显着身份,无论如何压着,江湖人仍是一听便明。
坐离柜台较近的两桌中有人回头看他,张和才只听得身后嗤笑一声,有人低声蔑道:“老公。”
张和才吞咽一下,腿肚子有点哆嗦,脚趾在靴中扣紧,只做不闻。
掌柜此时从帘后出来,见张和才做这打扮先愣了一愣,旋即笑道:“张老爷,您有指教?”
张和才咳嗽一声道:“掌柜,老白水儿怎么个价儿?”
掌柜堆笑道:“瞧您说的,小店还能收您的银子么?”话落从一侧酒柜中取了坛子倒出一碗,搁在他面前。
张和才盯着碗中酒深深吸口气,一把抓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白酒入口转了两圈,绵软的招呼打过去,假面一撕亮出刀锋,刺穿口舌切开咽喉,一路披荆斩棘杀到腹中,翻江倒海地来去直撞,接着化作了一股气劲。
搁下碗,张和才依靠着这股借来的气劲,从怀中掏了十文搁在柜上,问道:“我打听个事儿。”
掌柜笑收了银子,道:“您言语。”
张和才道:“李七在哪儿?”
他的话方问出口,四下里鼎沸的交谈声霎时削弱不少,半数人都侧了目光无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