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进餐馆去拿些凉水。多丽丝·威尔斯在吧台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朗达·雷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双奇怪的不分男女的工作鞋磨坏了——她刚才跳舞的时候,为了勾引小琼斯,一定在使劲地乱踢。
如果我现在叫醒弗兰妮,我想她可能就会知道小琼斯与朗达鬼混去了,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她?
我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突然对比蒂·塔克重新产生了兴趣——我想看看她睡着的样子——于是我把对讲机系统调到她的房间,听到了她的阵阵鼾声(那鼾声十分低沉、欢快,就像猪在泥里打滚)。房间预订本上没有记下一个名字,在夏天来临之前,没有一个客人预订房间。到夏天,一个名叫“弗里茨的节目”的马戏团要入住旅馆,这毫无疑问吓坏了我们所有人。前台装小额现金的箱子甚至没有上锁。弗兰克在百无聊赖地守着电话机的时候,用开瓶器的尖头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现在是新年第一天了,外面还灰蒙蒙的,大堂里还有新年晚会留下的不好的气味,我想我还是不让父亲看到这个穿白色晚礼服的男人为好。我想,如果我现在叫醒这个家伙,我就可以叫小琼斯把他吓跑。但是,要我去打搅小琼斯和朗达·雷的好事,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