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苟生坐卧不宁,表情姿势都变了形。白剑笑道:“看你,魂儿都要掉了。还在这儿呆着干吗?快去见你的干女儿呀!再出啥差池,我可要怨你了。”林苟生却说:“不急不急。听小三说的样子,像是混阔了的。我还没听你说清楚欧阳到底是啥态度呢,大事小事要分个先后。”白剑推他一把,“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下午我和韩副社长通了电话,中央要派工作组来龙泉,让我多找一些证人。今晚我就去找欧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快柳暗花明了,你干女儿的事比这事要紧。”林苟生满脸通红,嘿嘿笑着,取了外套、帽子和围脖,倒退着边穿边出门。
林苟生在那个院门前迟疑良久,又仔细凑过老眼看看门,确实见没有锁,想要敲,离门太近,手还没落下,衣服已经把门顶开了。林苟生顺势进了院子,正准备闩门,只听三妞说道:“是干爹吧。你把门闩上。”
林苟生摸索着迈过门槛,说道:“咋不开灯哩。”身子一扭,打开了灯,眨眨眼睛,“你咋知道是我。”
“也只有干爹你还想着三妞的死活。我一去两三个月,城里也只有这一个窝,隔三差五你还不来瞧瞧?”
林苟生看见灯下坐的三妞,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貂皮大衣倒没怎么刺激他,大方而不俗的发型也没让他感到刺眼,那张脸上流动的东西确实让他感到陌生了,华贵妩媚,眉宇间还藏着过满而溢出的清淡的忧愁,原来很扎人的风骚的双眼,如今只流着一股静静的哀怨,哀怨上分明跳动着串串风流的音符。三妞站了起来,淡淡地笑出一口白牙,轻轻地喊了一声:“干爹,你是咋啦?像是认不得三妞了。”饶是林苟生见多识广,一时也不敢对三妞身上发生的变化品头论足,嘴角一扯一扯地笑着,“你还没吃饭吧?你歇着,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