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瞧了瞧,要找的东西全在写字台的大理石桌面上,笔墨纸张一应俱全。
他拿起笔,蘸了墨水,尽量让手沉稳一些,在本子的第一页上写下这样几行字:
我无钱付账了,但我并不是一个不讲诚信的人;我留下抵押物,这枚别针的价值抵得上我的膳宿费的十倍。请
原谅我在黎明时分溜走;我实在惭愧得很。
他从领带上取下别针,放在这张纸上。
他做完这件事儿,非但不把房门锁紧,反而拉开插关,甚至将门推开一条缝儿,就好像他出了房间忘记了关门。然后,他钻进壁炉,动作非常熟练,显见干这行功夫不浅;接着,他将一幅阿喀琉斯躲进德伊达弥亚 [2] 的装饰画拉近,还用脚尖抹平留在炉灰上的脚印,这才从挺直烟囱里往上攀登:这是他还抱有希望的唯一求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