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没有说,还是睁着眼看他。他呆站一息,又强笑用手按一按她底额上,这时稍稍有些温,可是还有冷汗。又按了一按她底脉搏,觉得她底脉搏缓弱到几乎没有。他只得说,
“你应当吃点东西下去才好。”
“不想吃。”
“这是不对的,你要饿死你自己吗?”
她也强笑一笑。青年继续说,
“你要信任我才好,假如你自己以为我对你都是好意的话。人总有一回死,这样幼小的孩子,又算得什么?而且每个母亲总要死了她一个儿子,假如是做母亲的人,因为死了一个孩子,就自己应该挨饿几十天,那末天下的母亲一个也没有剩了。人底全部生命就是和运命苦斗,我们应当战胜运命,到生命最后的一秒不能动弹为止。你应当听我底话才好。”
她似懂非懂地苦笑一笑,轻轻说,
“先生请回去罢,你底事是忙的。我想明白了,我照先生底话做。”
萧涧秋还是执着妇人底枯枝似的手。房内沉寂地,门却忽然又开了,出现一位女子。他随将她底手放回,转脸迎她。女孩也从她母亲怀里起来。
十九
陶岚先生走近他底身前问,
“你还没有去吗?”
他答,
“因她方才一时又晕去,所以我还在。”
她转头问她,一边也按着她底方才被萧涧秋捻过的手。
“怎样呢,现在?”